沒錯，二人正是阿賈克斯派來的臥底。他打聽到瑪妮·多勒的身份之後，就琢磨著得把這小招財貓拐回家，但苦於她一直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往返於家與學校之間，根本無從下手。

當得知她準備往哥譚來之後，阿賈克斯就在哥譚安插了兩個臥底，暗搓搓地等著招財貓上門。

可惜瑪妮雖然自動送上門了，對方卻沒有把握好機會，如果這時候無功而返，他們的下場可能和上一個阿賈克斯的隊友一樣——被他從直升機上踹下去。

無安全措施式蹦極，一次蹦極，終結生命。緊不緊張？刺不刺激？

他們是拒絕的。

就在他們還在想著得再想辦法把瑪妮·多勒弄到手時，他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。

“餵？”接線員神經病A硬著聲音說，“歡迎致電阿卡姆，如果你身邊有神經病，請直接一槍打死，謝謝合作。”

對面的戈登頓時被噎了噎：“你們就是這麽工作的？”

——戈登還以為阿卡姆是在政府掌握中呢，多神奇啊。

雖然事實不是如此，但這邊兩個家夥卻不得不做好表面工作，於是放軟聲音諂媚道：“嗨，開個玩笑，別往心裏去。”

“玩笑得雙方都覺得有趣，但病人可不會這麽覺得，”戈登語重心長地說，然後才自報家門道，“我是哥譚警署的戈登警探，我們還有半小時到達阿卡姆瘋人院，請準備給我們放行。”

“好的好的。”神經病A忙不疊說道，然後問了一句，“您來是為了視察什麽工作呢？我們可以提前準備好場地。”

“唔……”戈登頓了頓，“是有關今天登報的兩個疑似精神病的市民，我帶著他們來阿卡姆確認某些情況，哦對了——”戈登叮囑道，“你們不需要準備任何東西，我只想看看阿卡姆的現狀。”

神經病A滿口答應，恍恍惚惚掛了電話，琢磨明白之後一個握拳，揪著同僚神經病B一陣歡呼：“那只招財貓又回來了！”

神經病B不可置信道：“他們居然回來了？他們是不怕死嗎！”

“誰知道呢！”神經病A興奮地說，“這回不管怎麽樣都得想辦法把她留在阿卡姆，就一口咬定說她是阿卡姆瘋人院的病人就好了。”

“這方法可行嗎？”神經病B猶猶豫豫的，“萬一他又帶著打手怎麽辦？”

“光天化日，他們還想傷害我們的生命嗎？”神經病A自信心爆棚，“沒問題的，我們可以做到。”

好吧，你說成就成吧。

不消片刻，戈登帶著瑪妮和她的小夥伴們趕到了阿卡姆。

“我以為你說的來核實情況是自己來……”瑪妮一臉無奈，“我們可是打算去孤兒院辦正事。”

“那不行，在洗脫嫌疑之前，你們哪兒都不能去，”戈登雖然說這可怕的話，但是人卻一點兇惡的感覺都沒有，反而像是鄰家大叔，他走在前面頓了頓，回頭瞥了一眼，“布魯斯韋恩可是親自來了，看在他的面子上，我也得把你們的嫌疑盡快洗刷啊。”

又是布魯斯韋恩……

三人兩兩對視一眼，奇妙的氛圍在眼神中蔓延，跟在後面的布魯斯巍然不動，依舊風度翩翩，依舊帥氣迷人。

“瑪妮，”他在後面溫和地說，“待會兒我會送你過去孤兒院的，放心吧。”

瑪妮表示不樂意，傲嬌地一扭頭：“不必了，多謝，爸爸告訴我不要和壞人打交道。”

“你還有爸爸？”布魯斯楞了楞，“我以為你有朋友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了。”

瑪妮覺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刀，為什麽要傷害她的驕傲？

韋德和彼得走在一起，兩人兀自商量著別的事情。

彼得憂心忡忡地問：“我說，我覺得這家精神病院不太正常啊。”

“當然不正常，”韋德低聲回答道，“我懷疑這是阿賈克斯的地盤。”

彼得立時瞪大眼：“為什麽？”

“因為我覺得他們的目標是傻乎乎的招財貓，”韋德摸著下巴嚴肅地想，“可是知道招財貓是招財貓的人是極少數的，除了那天我親自說出口告訴了阿賈克斯之外，我無法想到另一個人了。”

“等等——”彼得嚴肅地看向他，“你親自告訴了阿賈克斯？”

“嘴一快嘛，”韋德翻個白眼，“拜托，這就像大家在撒尿的時候比比誰的【嗶——】更大一樣，我的【嗶——】更大，我就炫耀一下，這又不是大事。”

“你不要亂比喻，瑪妮不是什麽【嗶——】，更不可能是你的【嗶——】。”彼得翻個白眼，“而且你這麽告訴阿賈克斯，你就是在給瑪妮找麻煩啊。”

說到這兒，韋德似乎有些內疚：“我會保護好她的，但是我覺得阿賈克斯肯定沒有親自來到哥譚，否則他昨晚就會親自上陣，而不是讓我們輕松逃走了。”

“我不了解任何情況，不要跟我說這個，”彼得不想回憶自己被當成屍體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他不爽地說，“即使如此，我也不認為你可以暴露瑪妮的能力，你知道的，她現在能做到的事情可是越來越誇張了，萬一有人覬覦她的能力，把她擄走了怎麽辦？”

“所以我們才會保護好她嘛，”韋德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我們一起加油，好不好？”

彼得：“……為什麽要拖我下水。”

“你難道不喜歡招財貓嗎？保護意中人難道對你來說是個負擔？”韋德教育道，“你這樣追不到妹子的。”

“兩碼事，”彼得從肩膀上推開他的胳膊，“我覺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承認錯誤……”

瑪妮見韋德和彼得在一邊竊竊私語，她也不是很想上前插話，畢竟她不知道韋德會時不時冒出什麽嚇人的句子，她希望保護好自己的耳朵和純潔的心靈。

紳士的布魯斯當然不會讓女士處於尷尬的境地，於是步子略跨大些，就走到了她身邊，見她想躲開，便溫溫和和地說：“院長在去世時提到你了呢。”

果然，這句話讓瑪妮老老實實收回了造作的步子，並按耐不住好奇心般問道：“他提到我了？真難得，我以為我的存在感很低呢。”

“不，就憑你這個撿錢的能力，你的存在感就不會低的，”布魯斯毫不猶豫地說出口，接著發現瑪妮哀怨地看了他一眼，仿佛很討厭這麽直白地被評價，於是他補救道：“何況，正是因為你的到來，院長才有能力治好他的眼睛，得以重獲健康。”

這話說的是她當時剛出現在孤兒院的時候身上帶著美鈔的事情。

瑪妮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我都不知道那是否屬實，不過既然院長因為這事記得我，我還是感覺很榮幸，畢竟院長真的是個好人。”

她這麽喃喃地說著，記憶中，整個孤兒院都在孤立她的時候（或許是她孤立整個孤兒院？時間久遠記不太清，但是她覺得自己這麽善良，一定不會做出孤立別人這種糊塗事），只有院長陪伴著她。

那種聖誕老爺爺般的溫暖，是瑪妮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感受到的。

雖然她現在知道聖誕老爺爺都是假的了，但是那份美好的心意卻是真的，並且是不會改變的。

“院長都說了我什麽？”瑪妮總算放松了警戒，看上去又像是他的故人了。

布魯斯笑了笑，說：“我雖然知道的並不是特別清楚，但是聽其他人說，院長當時非常想要見到你，說他想要告訴你一個秘密。”

“什麽秘密？”瑪妮下意識問了一句，接著又恍然大悟，“我知道了，院長一定是想告訴我，我當初就是被外星人送到孤兒院的。”

布魯斯：“……”這天沒法聊了。

他無奈地看著瑪妮，然後才說：“瑪妮，我希望你認真地對待這件事情。”

“我很認真，我真的很認真，”瑪妮費力地皺起眉，“是你們不相信我，我說我能聽到錢在說話時真的，我說我能感知到錢的存在也是真的，不然你現在往你左邊看——”

布魯斯下意識朝瑪妮所指的方向轉頭。

那兒躺著一張鈔票。

“眼力很好。”他鎮定地評價道，下定決心捍衛自己堅強的世界觀，拒絕一切與玄學有關的說法。

話不投機半句多，瑪妮譴責地看了他一眼，接著冷漠道：“就是因為這樣，瑞秋才不喜歡你的。”

夠了哦，你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哦，不然打你哦。

但是有句話叫做以毒攻毒。

布魯斯心想，好在他現在聽到瑞秋這個名字之後，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胸悶氣短仿佛患了哮喘病。

盡管如此，他不想感謝瑪妮多勒，她就是個造孽的家夥。

一行人在戈登探長不斷地跑前跑後的交涉下，可算是獲得了進入阿卡姆的資格。於是幾個人也就不再閑聊，紛紛閉上嘴期待阿卡姆被打開的那一刻。

他們當然不是期待看到一窩蜂的精神病人，而是期待看到一窩蜂的假鈔。

幾人都懷著這麽美好的心願，擦亮眼睛準備被亮瞎，隨著大門緩緩打開，裏面出現了兩個人，分別是方才監控室裏的神經病A和B……

最主要的是，阿卡姆內非常整潔，連一張廢紙都沒有，更不用說是假鈔了。

瑪妮的臉色白了幾分。

“我沒有說謊。”她悶悶地說。

幾個人頗有深意的眼神都移開了，彼得想過去安慰一下瑪妮，表示自己無條件信任她，卻看見站在瑪妮旁邊的布魯斯韋恩伸出手，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。

“瑪妮，我不想打擊你，”他的語氣更像是個大人，“但是你得明白，在這個世界上，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相信你，這與你的能力或個人魅力無關，任何人都會面臨這樣的情況。”

他收回手，聲音雖然沒有起伏，但語氣中的關懷表露無疑。

“所以，你如果想讓我們相信你，就必須得拿出證據，不要懦弱地站在那兒，像個孩子，一遍遍重申你沒有說謊。”

他說道：“你已經不是孩子了，這個社會是成人的社會。”

瑪妮抿緊了嘴唇，她當然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，她只是……她只是不善於處理這樣窘迫的局面。

不過冷靜下來。

瑪妮心想，然後擡起頭篤定地對滿臉探究之色的戈登探長說：“據我們上次來到這裏已經超過了十二小時，如果有人想把這些鈔票藏起來，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
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旁邊的神經病A和B，然後說：“我希望您可以搜索整座瘋人院。”

“不可能的，”戈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，“我們沒有這個資格，更沒有這個警力。”

“我知道……”瑪妮想了想，咬牙道，“我問問我們應該去哪裏找到這些錢。”

戈登皺起眉頭：“問誰？”

瑪妮一本正經地回答：“問錢。”

……問錢？你他媽果然是神經病吧。

瑪妮一臉無畏，你們這群傻子，是時候給你們開開眼了。

旁邊的神經病A和B也精神一振——看看她究竟能不能辦到這麽邪門的事情，如果可以，那阿賈克斯所猜測的她能招財的事情一定屬實了。

阿卡姆瘋人院，在瑪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，暗流湧動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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